第三章一劍刺入他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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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親這才註意到這盆被我剪得參差不齊的花，有好奇又好笑的點了點我的鼻子。
說話功夫，就聽見外面有人笑著，“語芙姐姐，我可能進來？”
“是容妹啊，進來吧。”娘親一邊說話一邊指著我的衣服，示意我把衣服弄整潔了，我只好胡亂的撇了兩下便是了。
“快坐。”娘親隨意的坐著，用手擺了擺離床稍近點的紅木椅子上。
我對這個容阿姨可沒什麽好態度，這個人當初不過是我娘親的婢女，一招上位竟然也成了主兒了。
她還帶著我五哥，便故作驚訝的模樣說道，“誒呀，你九妹也在呢，快給九妹問好。”
“冉妹妹安好。”
我雖然和這個哥哥沒什麽交集，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只是慵懶的回應道，“哦，五哥也好，大家都好。”
娘親輕拍我一下，“這孩子說什麽呢？”
容阿姨掩面笑著，“冉兒年幼可愛，再留幾年便就可以嫁入皇室了，可真是好福氣啊。一朝為王妃榮寵萬分，是旁人求也求不來的，只是我這兩個女兒都是沒什麽福氣的，都快二十了還沒個嫁娶對象。”
娘親的聲音平穩，“前些年老爺不是給靜兒和靈兒找了幾家大戶，是你自己看不上。”
容姨娘有些尷尬，喝了口茶水放下，“是啊，別的倒是無妨。只是想讓她們兩個至少嫁個正室，哪怕是鄉野山父也是好的。剛好我那不成器的大兒子最近終於是當上小將，就正好給兩個妹妹尋了兩個剛剛當上小將軍的，我想著眼下雖然是沒什麽前途，但好歹嫁過去也是正室，您覺得呢？”
娘親也端起茶碗，“兩位將軍人品如何？”
“聽說都是剛提拔上來的，眾多人評價也都尚可。”
“那就成了，就這樣吧。”娘親合上了茶碗。
“誒呀謝謝姐姐，謝謝姐姐。”
後來她們又說了好多的話，我卻是隱隱約約的一句也聽不進去了。頓時心裏覺得有些莫名的東西不是滋味，平白的生出些傷感的想法來。
家裏九個孩子，除了第一個半歲夭折的，就只我們三個姐妹。
而後五個男孩，只可惜我與他們都不親近。
眼看著這就要一個個走了，如今都不親近，想來日後便也就再沒什麽相見的機會了。
五個哥哥已經都算是離家各忙事業了，恐怕等父親去世了，那些哥哥會把自己的母親接過來享清福，順理成章的分家。
而我的母親也因為老來得子，醫者也說日後再難成孕了，可惜了我只一介女人這輩子恐怕也不能幫助慕容家光宗耀祖，為母親爭口氣了。
我本來以為我和十六阿哥就此長大，日後做一對相敬如賓的夫妻也就算了。
只是沒有想到，十歲那年的夏日，我用劍一劍刺穿了他的胸膛，差點要了他的小命。
當然如果是真的要了他的命，估計我們慕容家滿門上下五六十口的人也都別想要命了。
其實說是刺穿，也不過就是一寸多一點，頂多是些皮肉苦。
但我這次真的是忍無可忍了，我雖然知道這個十六阿哥是皇宮裏最不得寵的皇子，而且膽小怕事性子軟弱。
可我終究也是沒能想到他堂堂一介皇子竟然能夠懦弱好欺到這種地步。
那日下了私塾我是功告而退了，只是看到有些男孩子還要有武師父教他們拳腳舞劍。
於是我便一時興起帶著我身後的男孩女孩躲在大院子裏的假山石頭後面，偷看他們練武。沒想到這個十六阿哥笨手笨腳也就算了，旁邊的兩個男孩總是有意無意的在欺負他，一會踹他一腳，一會手肘碰了他臉一下。
就連師父給他們扔木頭劍的時候，旁邊一個膽子大的竟然幫他接住了那木頭劍然後扔在了地上。我氣得牙根癢癢，十六阿哥反倒是沒事人一樣的便就撿起來那根木頭劍。
就連總跟我的青青都看不下去了，“老大你竟然要嫁給這種人，真是苦了你了。”
劍術也是耍的一塌糊塗，被人打得七零八落的。等到大家都走了，就連我身後的那些小跟班都散了的時候，他一個人灰溜溜的從裏屋回去拿書包，就聽到偏殿有人說話。
“小祖宗，那是阿哥，你怎麽敢這樣。”
“誒呀嬤嬤他就是個慫蛋，別說他告狀都不敢。誰能管是怎麽的，皇宮裏沒一個重視他的，他若把這種事去告訴皇上，皇上還得罵他沒出息連這種小事都來找他。總之，欺負他根本就沒有事。”
我本以為十六阿哥這回可要奮起了吧，嘿，結果人家繼續跟沒事人似的走著。
我實在忍不住了，在他詫異的目光裏狠狠的一腳踹開偏殿的屋子，“陳家的小崽子，出來！”
“你是誰？”
“我是你姑奶奶！”我沒好氣的說著，然後沖了進去狠狠的揍了他，那時同年齡的孩子中，女孩往往生的比男孩還要高大，而且父親教屬下練武我沒少偷看。幾下就把他給打趴下了，就在我連體帶踹的時候，那邊的嬤嬤才反應過來要制止我。
我一掏腰間令牌，“姑奶奶是慕容府的，你們陳家不過一介小小言官，還敢跟我叫板嗎？”
“原來是冉小姐，冉小姐手下留情，我家公子知道錯了。”
我依舊是不饒，狠狠的瞪著他，“是嗎？那你自己說！”
他被我踩在腳底下還有點不忿，但是我隱約聽著那嬤嬤輕聲勸和道，“慕容家是聖上跟前最得寵的臣子，別給老爺惹麻煩。”
“是我錯了，不該說十六阿哥的壞話，還請十六阿哥寬恕。”
我有些解氣的看著永宸，“怎麽樣？要怎麽懲罰他？”
十六阿哥卻低著頭來了句，“那就讓他走吧。”
在我無以覆加的震驚和錯愕中，他們一主一仆就這樣迅速的跑離了這裏。
我氣惱的走過去抓住他的衣服領子，“你可真是個扶不起的阿鬥，你知不知道，你是個阿哥！”
他卻有些冷嘲的笑笑，“阿哥又如何？生母卑賤，我也卑賤。連些下人都敢隨意的折辱，這樣的日子我早就習慣了。”
我氣得在原地扯自己的頭發，而後偶然瞥到旁邊的練武架子上擺著很多真的劍，就跑過去隨手拿了兩把過來。
一把自己拿著，一把給了他。
他拿著沈甸甸的劍，神情茫然的看著我說，“你這是做什麽？”
我替他拔劍出鞘，而後自己也把劍鞘甩在地上，“來，跟我過招。我可是個女人，你不會連女人都不如吧？”
他有些惱怒的漲紅了臉，“你！”
我眼見激將法成功，便大喝一聲，“來捅我，今天你殺不死我，我就殺了你！”
他顫抖著舉著沈甸甸的劍，他的胳膊上好像連一絲肌肉都沒有，看樣子連劍都拿不穩很快就要把自己的手臂給壓塌似的。
我氣急敗壞，“你現在究竟是在幹嘛？你出招啊！”
他依舊還是垂下了手臂，搖著頭，“我不行……我不行……”
噗嗤——
他瞪大著雙眼，大約沒有想到我真的會捅，望著自己肩頭的一片猩紅血染就這樣昏厥了過去。
當爹爹氣急敗壞的拿鞭子抽我的時候，我神色不改，依舊指著他的鼻子大罵道，“老子就是看不慣他那個畏畏縮縮的樣子！老子也不要嫁給這麽沒出息的男的，除了投胎到帝王家你什麽也不是，還不如我幾個庶出哥哥！”
只是這話不說還好，這一說竟然還連累了我幾個哥哥跟我一起受罰。
一人挨了二十個板子，還要罰跪到天亮。
幸好下手的都是自家的家丁，也都沒有下重手，只是做樣子給十六阿哥還有十六阿哥身邊伺候的人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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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功夫，就聽見外面有人笑著，“語芙姐姐，我可能進來？”
“是容妹啊，進來吧。”娘親一邊說話一邊指著我的衣服，示意我把衣服弄整潔了，我只好胡亂的撇了兩下便是了。
“快坐。”娘親隨意的坐著，用手擺了擺離床稍近點的紅木椅子上。
我對這個容阿姨可沒什麽好態度，這個人當初不過是我娘親的婢女，一招上位竟然也成了主兒了。
她還帶著我五哥，便故作驚訝的模樣說道，“誒呀，你九妹也在呢，快給九妹問好。”
“冉妹妹安好。”
我雖然和這個哥哥沒什麽交集，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只是慵懶的回應道，“哦，五哥也好，大家都好。”
娘親輕拍我一下，“這孩子說什麽呢？”
容阿姨掩面笑著，“冉兒年幼可愛，再留幾年便就可以嫁入皇室了，可真是好福氣啊。一朝為王妃榮寵萬分，是旁人求也求不來的，只是我這兩個女兒都是沒什麽福氣的，都快二十了還沒個嫁娶對象。”
娘親的聲音平穩，“前些年老爺不是給靜兒和靈兒找了幾家大戶，是你自己看不上。”
容姨娘有些尷尬，喝了口茶水放下，“是啊，別的倒是無妨。只是想讓她們兩個至少嫁個正室，哪怕是鄉野山父也是好的。剛好我那不成器的大兒子最近終於是當上小將，就正好給兩個妹妹尋了兩個剛剛當上小將軍的，我想著眼下雖然是沒什麽前途，但好歹嫁過去也是正室，您覺得呢？”
娘親也端起茶碗，“兩位將軍人品如何？”
“聽說都是剛提拔上來的，眾多人評價也都尚可。”
“那就成了，就這樣吧。”娘親合上了茶碗。
“誒呀謝謝姐姐，謝謝姐姐。”
後來她們又說了好多的話，我卻是隱隱約約的一句也聽不進去了。頓時心裏覺得有些莫名的東西不是滋味，平白的生出些傷感的想法來。
家裏九個孩子，除了第一個半歲夭折的，就只我們三個姐妹。
而後五個男孩，只可惜我與他們都不親近。
眼看著這就要一個個走了，如今都不親近，想來日後便也就再沒什麽相見的機會了。
五個哥哥已經都算是離家各忙事業了，恐怕等父親去世了，那些哥哥會把自己的母親接過來享清福，順理成章的分家。
而我的母親也因為老來得子，醫者也說日後再難成孕了，可惜了我只一介女人這輩子恐怕也不能幫助慕容家光宗耀祖，為母親爭口氣了。
我本來以為我和十六阿哥就此長大，日後做一對相敬如賓的夫妻也就算了。
只是沒有想到，十歲那年的夏日，我用劍一劍刺穿了他的胸膛，差點要了他的小命。
當然如果是真的要了他的命，估計我們慕容家滿門上下五六十口的人也都別想要命了。
其實說是刺穿，也不過就是一寸多一點，頂多是些皮肉苦。
但我這次真的是忍無可忍了，我雖然知道這個十六阿哥是皇宮裏最不得寵的皇子，而且膽小怕事性子軟弱。
可我終究也是沒能想到他堂堂一介皇子竟然能夠懦弱好欺到這種地步。
那日下了私塾我是功告而退了，只是看到有些男孩子還要有武師父教他們拳腳舞劍。
於是我便一時興起帶著我身後的男孩女孩躲在大院子裏的假山石頭後面，偷看他們練武。沒想到這個十六阿哥笨手笨腳也就算了，旁邊的兩個男孩總是有意無意的在欺負他，一會踹他一腳，一會手肘碰了他臉一下。
就連師父給他們扔木頭劍的時候，旁邊一個膽子大的竟然幫他接住了那木頭劍然後扔在了地上。我氣得牙根癢癢，十六阿哥反倒是沒事人一樣的便就撿起來那根木頭劍。
就連總跟我的青青都看不下去了，“老大你竟然要嫁給這種人，真是苦了你了。”
劍術也是耍的一塌糊塗，被人打得七零八落的。等到大家都走了，就連我身後的那些小跟班都散了的時候，他一個人灰溜溜的從裏屋回去拿書包，就聽到偏殿有人說話。
“小祖宗，那是阿哥，你怎麽敢這樣。”
“誒呀嬤嬤他就是個慫蛋，別說他告狀都不敢。誰能管是怎麽的，皇宮裏沒一個重視他的，他若把這種事去告訴皇上，皇上還得罵他沒出息連這種小事都來找他。總之，欺負他根本就沒有事。”
我本以為十六阿哥這回可要奮起了吧，嘿，結果人家繼續跟沒事人似的走著。
我實在忍不住了，在他詫異的目光裏狠狠的一腳踹開偏殿的屋子，“陳家的小崽子，出來！”
“你是誰？”
“我是你姑奶奶！”我沒好氣的說著，然後沖了進去狠狠的揍了他，那時同年齡的孩子中，女孩往往生的比男孩還要高大，而且父親教屬下練武我沒少偷看。幾下就把他給打趴下了，就在我連體帶踹的時候，那邊的嬤嬤才反應過來要制止我。
我一掏腰間令牌，“姑奶奶是慕容府的，你們陳家不過一介小小言官，還敢跟我叫板嗎？”
“原來是冉小姐，冉小姐手下留情，我家公子知道錯了。”
我依舊是不饒，狠狠的瞪著他，“是嗎？那你自己說！”
他被我踩在腳底下還有點不忿，但是我隱約聽著那嬤嬤輕聲勸和道，“慕容家是聖上跟前最得寵的臣子，別給老爺惹麻煩。”
“是我錯了，不該說十六阿哥的壞話，還請十六阿哥寬恕。”
我有些解氣的看著永宸，“怎麽樣？要怎麽懲罰他？”
十六阿哥卻低著頭來了句，“那就讓他走吧。”
在我無以覆加的震驚和錯愕中，他們一主一仆就這樣迅速的跑離了這裏。
我氣惱的走過去抓住他的衣服領子，“你可真是個扶不起的阿鬥，你知不知道，你是個阿哥！”
他卻有些冷嘲的笑笑，“阿哥又如何？生母卑賤，我也卑賤。連些下人都敢隨意的折辱，這樣的日子我早就習慣了。”
我氣得在原地扯自己的頭發，而後偶然瞥到旁邊的練武架子上擺著很多真的劍，就跑過去隨手拿了兩把過來。
一把自己拿著，一把給了他。
他拿著沈甸甸的劍，神情茫然的看著我說，“你這是做什麽？”
我替他拔劍出鞘，而後自己也把劍鞘甩在地上，“來，跟我過招。我可是個女人，你不會連女人都不如吧？”
他有些惱怒的漲紅了臉，“你！”
我眼見激將法成功，便大喝一聲，“來捅我，今天你殺不死我，我就殺了你！”
他顫抖著舉著沈甸甸的劍，他的胳膊上好像連一絲肌肉都沒有，看樣子連劍都拿不穩很快就要把自己的手臂給壓塌似的。
我氣急敗壞，“你現在究竟是在幹嘛？你出招啊！”
他依舊還是垂下了手臂，搖著頭，“我不行……我不行……”
噗嗤——
他瞪大著雙眼，大約沒有想到我真的會捅，望著自己肩頭的一片猩紅血染就這樣昏厥了過去。
當爹爹氣急敗壞的拿鞭子抽我的時候，我神色不改，依舊指著他的鼻子大罵道，“老子就是看不慣他那個畏畏縮縮的樣子！老子也不要嫁給這麽沒出息的男的，除了投胎到帝王家你什麽也不是，還不如我幾個庶出哥哥！”
只是這話不說還好，這一說竟然還連累了我幾個哥哥跟我一起受罰。
一人挨了二十個板子，還要罰跪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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